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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南山蛟坏民田百亩胡英彦有诗次韵 南宋 · 周必大
押词韵第九部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旌阳昔屠蛟,勋塞天宇大。
涵淹此遗种,千岁不悔过。
良苗蔚怀新,倏作渺茫堕。
懦夫愧鼻祖,无策祗愁卧。
勇哉韩退之,切齿鳄为祸。
雄词坐以逐,岂必劳㓠剁。
有如卫承光,经物谁能涴。
清泉复化土,鱼鳖枯可剉。
从今仕执圭(自注:佽飞以斩蛟仕执圭。),先已最郡课。
胡英彦论语集解序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二一、《省斋文稿》卷二○、《经义考》卷二一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论语》记夫子善言简易明白,而褒贬劝戒实同《春秋》。群弟子总而述之之时,于称谓尤为有法。凡门人问答率称子,若夫子及对诸国君臣则姓以别之,如是者十八九。独《季氏》一篇,皆切责冉求之言,每章必称孔子,无他,绝之也。此与《春秋》夷杞何异?推类以求,则行夏之时,从周之文,管仲之称仁,昭公之知礼,笔削微旨,皆行乎其中矣。学林胡英彦辨博该贯,泛通六艺诸子百家之书,而以《论语》为宗,古今注解自汉贾生、扬子,晋何氏,唐韩、柳氏,周熙时子,本朝邢氏、刘原父、欧阳子、司马温公、程正叔、二苏、谢显道数十家,片言之相涉,一说之可取,如医储药,贾居货,惟患其不备。所得既富,则徐为折衷,而以其先君子隐居口讲与夫从叔侍读公新说系之。又为《丛书》二卷,掇拾遗馀;《集音》二卷,考證同异。博观约取,期明道而后止。谓予,使序卷首。予闻圣人之言若近,而其旨甚远,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虽大贤有不能尽,况后学乎!自汉以来,乃始擅专门之业,党同而伐异,欲以一说尽圣人之蕴,斯亦过矣。惟胡氏世传《春秋》学,英彦尤致意焉。是书也,集诸儒之说而以道为之权衡,是非取舍不敢铢两轻重其心。间有旨虽殊而理同,亦并存不废,务使学者优柔而自求,厌饫而自趋,非深于《春秋》能如是乎?其用心过汉儒远矣,予故乐为之书。乾道六年四月日。
胡英彦得欧阳公二帖盖训其子仲纯叔弼之语其一公自书之其一东坡书之英彦刻石以遗朋友吾叔父春卿得一本有诗谢英彦和焉万里用其韵以简英彦 南宋 · 杨万里
押词韵第三部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
圣处眇安在,谈者一何易。
注瓦矜细巧,岑鼎丧良贵。
群儿有新舌,六学无故意。
向来孟韩息,不有欧苏继。
庸知后死者,未渠乡愿弃。
同时鸱鸦噪,并起爪觜利。
两公察膏肓,与世作姜桂。
挟山初作难,破竹忽乘势。
双明日配月,再立仁与义。
我有香一瓣,恨不生并世。
厥今圣域里,澹叟真守器。
怪来兰玉秀,渠以清白遗。
当家有学林,满腹惟典记。
人间市井言,眼底寇雠视。
独于两公帖,费此半生喜。
麝煤叩山骨,卧听丁丁美。
令我竹林老,亦复拜嘉惠。
敢云赓绝唱,颇欲与兹事。
朝来窗几爽,尽室问何瑞。
宝帖更新诗,小子汝其志。
胡英彦墓志铭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七二、《诚斋集》卷一二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
澹庵先生胡公以道德文学师表一世,仁濡义染,丕变大江以西,而其宗族家庭,俊茂尤角立。其好学刻深,厉操清苦,克肖先生者,犹子英彦也。英彦讳公武,年十三为党庠《春秋》弟子员,一试出诸老生上。郡博士汪俣、刘夙誉之吃吃也,招为《春秋》师以风学者。英彦覃思经训,钩沉圣处,出入百氏,洞视根穴。至论道原,独谓求圣道当自《论语》始,以韩子始《孟》为非是。乃取贾谊、扬雄、李翱《笔解》等为《集注论语》若干卷,傅以新意,自郑康成、王肃、马融之外,《史》《汉》所引,臣瓒、颜秘书辈所注释,阙文异义,靡不裒萃,成一家言。今参政周公甚爱其书,为之序。性嗜文,尤工于诗。其句法祖元、白而宗苏、黄,追琢光景,绘事万汇。金舂玉应,山高水深,独造其极。晚自号学林居士,澹庵先生赓符《读书城南》韵以勖之。蜀人何子应亦寄以诗,而予亦尝为赋之云。其论交极不茍,如范浚明尤所厚者,尝以书与之上下其论,往复千里。岁在癸巳,婴末疾,自是沉绵无瘳。后六年卒,实淳熙六年十二月晦也,享年五十有五。有诗若干篇,《诗话》若干卷,《论语丛书》三卷,又《集音》二卷,《文髓》十卷,注《兰台诗》及《淮海词》各若干卷。曾祖谅,故将仕郎。祖方中,父宗古,皆隐不仕。娶刘氏,故丞相楚公沆之曾孙。男四人:椐、楀、柅、桷,皆志学。女适刘德衍、邓执规,次许嫁萧景衡,馀尚幼。椐将卜葬英彦于某所,其兄箕状其言行来谒铭。铭曰:
嗜古入骨,雕句得髓。不爵不齿,竟以穷死。既获乎此,又觎乎彼,不曰责天无已?吁!
答胡英彦书 宋 · 范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七一、《范香溪文集》卷一六、《宋元学案》卷四五
英彦足下:钦耳妙誉,未接姿制,远蒙书贶勤恳,荷厚意至矣。虽过相推称,惶愧不敢当,然以足下论学问师友之说,求所用心,见足下善学,与我同志,千里相望,欢喜无喻。足下引夫子问礼乐事及非韩退之皆当。夫子圣人,道大无我,视善之在人与在己不异,其下问乎人,犹心口相语,无分于为彼为此也,岂复以礼乐之问为愧?其后答曾子问礼,必曰「吾闻诸老聃」;答宾牟贾问乐,必曰「丘闻诸苌洪」,终不掠所闻为己有。盖其大也若是,是宜依归者众,如百川之宗溟渤也。抑观夫子始与贾言及武乐,虚心款叩,若初未闻者,虽知贾言非是,犹详问焉,已而订贾二失,且备论六成,皆贾所不知。盖圣人不以所已闻者自足,而好问乃尔,非以其无我故耶?后世学者,小识眇然,局于己有,敖诞虚张,如蜗角自大,将以不知为知,其肯下气咨事于人乎?往往髫年抱惑,至华发堕颠,而无与袪者。是虽若好高,而所以自处实甚陋。疑退之亦未免此病也。退之固大贤,欲自比孟轲,然终不至焉者,患在未能克己耳。轲愿学孔子,而乃师子思,是善学孔子者也,退之则曰:「世无孔子,不当在弟子之列」。岂知得师之义乎?孔子学无常师,大而师天地,故上律天时,下袭水土;小而师万物,故于山乐其高,于水取其有本。于《易》之象,《诗》之比兴与所引喻,凡物理之见于经者举取之。上而师古圣贤,故祖述尧舜,宪章文武,窃比于老彭;下而于人无所不师,故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善者从,不善者改。由夫子观之,凡可法可鉴者,皆吾师也,岂必弟子云乎哉?大抵古人之学,不越乎穷理,理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取诸物理,皆可为吾法,能会万物之理为己事之用,非得师而何?乔梓俯仰,父子之师也;棠棣华鄂,兄弟之师也;鸟嘤其鸣,朋友之师也;羔羊跪乳,有礼之师也;蛾子时术,进学之师也;石泉潜流而清,慎独之师也;劲松凌寒而秀,厉操之师也;兰之馨、鲍之臭,善恶之师也;玉之可挠、蒲之可卷,刚柔之师也。推类言之,有是物必有是理,目见耳闻,无非吾师,况在人乎?见舌而知守柔,顾影而知持后,于己身犹得师焉,况在人乎?使退之明此义,必不为前言,自处于弟子也。彼且自忘其《师说》所谓无贵无贱,无长无少,惟道之师,与弟子不必不如师之论。试以韩之矛,攻韩之盾,则败矣,岂其答吕生书时,方欲以高谈自抗,未之思耶?足下能知退之失言,则自处者必有在,故某虽未接姿制,而遂知足下之善学与我同志也。足下家学有渊源,昆仲又皆多闻知,亲师而求友,相与错磨进乎此道,未可涯也。时正冱寒,不审起居何似。无阶良觌,伏冀以时为器业自重。人还遽甚,上状率略,悚仄无已,因风幸时寄声。不宣。